因为那个沉重的代价

 公司开始放国庆假,我想利用这几天假回衡阳老家看看,当晚便买了武昌开往衡阳的车票。离549次开车还有整整3小时,我提前进了候车室,找了个靠墙边的座位坐下来静静地看新买的杂志。

有人从我身边经过,凭直觉我睁开眼睛,有位男子翩翩走过,头发理得整整齐齐,右肩上扛着一个很流行的真皮黑包,右腋下还夹着一个小真皮黑包,左手捏一本书,一件很白很挺的衬衣上罩着一件式样正统绝不花哨的夹克,随意中不失儒雅,又带着几分坚定、成熟与稳重。我猜他的职业可能是什么记者、广告人之类的吧。他在长长一排空座位中坐了下来,与我相隔很近。

当我被喧闹的人声惊醒时,离开车时间只有40多分钟,我想上趟洗手间,但看看行李袋又犯愁了,总不能扛着这么个笨重的东西上洗手间吧?他正好抬起头,我扭头目光与他相碰,我毫无戒意地问:“能帮我看一下东西吗?”他满面惊诧地点了点头。

我再回到座位上时,他主动与我搭话:“我叫阿闵。去哪儿呢?”

“衡阳。你呢?”我答毕反问。

“株洲。去衡阳干什么呢?”他说。

“可以说是出差,但主要是想回家看看。”我说。

“在哪儿供职?”他问。

离开车还有十几分钟时,工作人员吆喝我们站起来列队进站,所有的人都一个劲地往前挤,刹那,候车室一片混乱。阿闵主动帮我提起行李,我接过他腋下的那个小包。我们没有往前挤,那是不文明的表现。我挨着他站着,但不时有人从我们中间穿插而过,把我撞得东倒西歪,还不时有人踩我的脚,我忍不住叫出几声,阿闵空着的一只手像个老情人一样揽住我的腰,把我揽在他的庇护之下。我一愕,惊措地仰起头望着他。他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好像在问:“不可以吗?”涉世不深的我心甘情愿地垂下了头。我比阿闵小一岁,在这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男人牵手、揽腰之类的。阿闵揽着我的腰的手是那么有力,我根本不再畏惧被人挤。

队终于列好,我们随人流上了车。座位很不好找,我根本不怕,有阿闵呢!我安静地被阿闵牵着走过一节节车厢,最后在11号车厢找到了座位。

我们放好行李。坐妥后,阿闵自然是先过了一番烟瘾。我靠窗坐着,连忙把头伸向窗外,我最惧怕抽烟。此时已是晚9点多,窗外深秋的寒意一阵阵地向我袭来,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阿闵很细心,很“绅士”地向我做了个手势,猛抽几口即把烟灭掉了,为我重新把窗户关上。接着阿闵向我讲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是关于他和他朋友6人从株洲带100元钱到南岳旅游的事,其中很多情节令我捧腹不已,我们又聊了很多,直到我的眼皮抬不起来,他说你睡一会儿,我看书。我点头即趴在桌上睡了。我还未完全进入梦乡时,阿闵往我身上加衣服惊醒了我。我半睁开眼睛侧脸望他,他把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披在我肩上。“冷吗?”阿闵轻问,我感到很温馨,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阿闵用手揽住我肩头:“来,靠我肩上睡。”我温顺地轻靠在他肩上,左手抓住他后背的皮带,右手落在他胸前雪白的衬衣上。阿闵的那只手仍搭在我肩上,另一只手翻书看起来。我们俨然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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