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已是红彤彤的,耀眼的阳光穿过玻璃,抚摸着杨华结实的肩膀和胳膊,杨华没有一点幸福和惬意的感觉,而是痛苦不堪。
在以往,他早已去学校上学了,这时正在教室里用心听课呢,可今天他没有去,不是他偷懒,也不是他有病,他多想去学校,可是他再也不能去学校了。因为每年中考临近时,每所学校的老师动员像他一样在中考中无望的学生去职中上学,以提高教学成绩,而他没有同意老师的动员和劝说,以不去学校来抗拒学校毫无人性的做法,这无情的环境让一个花季少年怎么学习?这沉重的压力让一个十四五的孩子怎么承担?有谁为他们呐喊一声?有谁为他们说一句公道的话?没有。杨华只觉得自己就像今年山上的小草,因气候干旱,只探出小小的嫩芽,就被夭折了,夭折就夭折了,没有谁发出同情的叹息。
杨华躺在床上,心里像打碎五味瓶似的,啥味都有,最让他恐惧的就是如何面对父母,父母为了他能够安心的上学,在县城租房,没黑没明的在工地上打工,以维持生计。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他到工地上取钥匙,看见母亲手握一把大铁锨,低着头弯着腰使劲往搅拌机里铲石子,那一铁锨石子约有三十几斤重,母亲就这样不停的往里装,装好后,又拽来一袋子水泥,用铁锨“嗤”地一下,划破水泥袋子,和一个女人把水泥倒进搅拌机,搅拌机开始运转了,她们没有休息,就把远处的石子往搅拌机旁边铲,这时又开来了一辆大卡车,拉着一车石子,约有三十多吨,“哗”地一声,倒在母亲的身边,汽车扬长而去,母亲和几个女人又开始下一次的工作了,他看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才知道母亲为啥在做饭时不停地用手捶着自己的腰。母亲为了自己念书,为了这个家,竟干这么艰辛的活,流这么多的汗,这么重的活就是一个男人一天也吃不消的,而母亲一干就是近十年。在这十年间,母亲弯了多少次要,流了多少汗,装了多少石子,有谁计算过,没有,就连母亲自己也没有时间计算过,她计算的就是儿子快一点长大,盼的就是儿子能有出息,别像她一样吃苦受累。
杨华含满泪花的眼睛,寻找父亲,只见在楼上几十个男人穿着厚厚的衣服,破旧的衣服上沾满了水泥,分不清布的颜色,他们正在浇筑屋顶,他没有看见父亲,他肯定想到父亲和其他工人一样,在拼着自己的性命干活,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未来,也和父亲一样干着最累的活。
杨华看了父母亲劳动的情景,给他上了很深刻的一课,从此以后,他发奋努力学习,遗憾的是自己头脑不开窍,怎么努力,就是不见效果。他曾一度想放弃学习,可一想到母亲和父亲吃的那苦,受的那罪,他就放弃了辍学的念头,再苦总没有父母苦,再累总没有父母亲累,他就坚持着,奋斗着。
杨华风风雨雨近十年,没有想到厄运就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他就这样被学校刷了,他质问自己:自己对待起含辛茹苦的父母吗?对待起自己十年寒窗的付出吗?对待起自己的美好年华吗?杨华想到这儿,已是泪流满面,被角湿了很大的一块,太阳已经从他的房间移走了,房间里有一丝冰凉,这冰凉一直冰到他的心底,他痛苦地用被子把头捂住,
他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没有人同情他,问候他,安慰她,他又进入了回忆,班主任动员他的一幕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上这周星期二,班主任让班长把他们班二十多名学生叫到九年级办公室,其他同学问班长:“是啥事?”
班长说:“不知道。”
其他的同学还嘻嘻哈哈的笑着不停,唯独杨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每年到中考时,这可怕的一幕就会上演,没有想到今年这一幕竟让自己成了主角,杨华的心开始颤抖,手也不听自己的控制了,抖着不停,到了办公室,办公桌上摆着香蕉苹果水果糖,班主任还是笑眯眯的,其他同学没有等班主任说话,拿起水果就吃,只有杨华没有动,他知道这一点雕虫小技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这不是鸿门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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