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里白条张顺的水性是不是刚生下来就有的,他是不是从小就会下江捕鱼?你想知道张顺小时候的身世吗?请看下面这个故事。
张顺的小名叫小顺子。小顺子小的时候,妈妈得过一场病,什么大夫都请过了,光草药吃了近三挑子,可就是治不好。真愁人!
有一天,来了一个串乡的郎中,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摇着手铃儿,口里不紧不慢地唱着:
陈疾时症,
认脉自通;
灵丹妙药,
起死回生。
这歌让正在街上玩的小顺子听见了,他扑闪着一双眼儿端详了一番那郎中,就脚打踯儿地跑回了家,对妈妈说了,得到了应允,随后又跑到街上去,把那郎中请到了家里来,给妈妈看病。
郎中手试着脉,嘴问关话,眼看着病人脸上的气色,末了,说:
“用蜂蜜敦活鲫鱼,活鲫鱼要当天从江里捉来的。一日三回,每回一条,饭前吃,汤、肉、骨、刺全不剩。连吃三年,保准病除。你们照做了,病不好,我认罚!”
张顺刚刚八岁,爹已不在,谁去捉这活鲫鱼?有钱的人家不用发愁,雇人每天下浔阳江里去捉就是了。可张顺家里穷呀!买没有钱买,捉没有人手去捉,妈妈发愁,长叹一口气说:
“唉,这病虽是看了,也白搭啊!……”
张顺却直着脖子说:“娘,您不用愁,我定准给您摸了活鲫鱼来!”
打这一天起,张顺就到浔阳江里去摸鲫鱼了。他生在江边,常跟小伙伴们下水玩,也能像小鸭子一样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可钻到水底去摸鱼,本事还差得远哪!不等钻到底儿,不憋不住气了,得游上水面来喘喘,有时灌半肚子水,胀得鼓鼓的。一连三天,连片鲫鱼的鳞也没摸着。第四天上,小顺子犯起愁来了,他游到了江当中的一块小沙疙瘩儿上,坐在柳树底下,掉起眼泪来。三掉两掉,就抽抽嗒嗒地哭出声儿来了。
这时候,江上不远正漂着一只小船儿,船上一个黑胡子老汉,外号叫钻江鼠,还有一个女孩儿,十一二岁,小名莲莲。这是爷俩,船就是他们家的。他们听见哭声,哭得那么伤心,觉得怪可怜的,就把船儿划过去,缆住了,跳到沙疙瘩上。一看,这孩子他们认得,原来是小顺子!钻江鼠就问道:
“孩子,一连三天你都是在这里玩水的,今天怎么哭起来啦?有人欺负你吗?”
顺子擦了把泪,把摸鱼的事儿从根到梢儿地说了一遍。钻江鼠听了,不由得动了心,慷慨地说:
“好一个孝顺的孩子!不用愁,拿鱼的事俺爷俩包围了,你只管天天提溜个小罐子来取鱼吧。”
小顺子犹疑了一下,说:“大叔,那,俺可是没有钱呀。”
钻江鼠一拍腿:“嘿!你这孩子,要钱大叔卖给你吗?只管到时候来拿鱼就是了。”
从这天起,钻江鼠不仅每天供给顺子三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连敦鱼用的蜂蜜也都给讨换下了呢,还常常帮贴些柴米油盐。小顺子感恩不尽,看钻江鼠爷俩就像自己家里的人,有空就往他们船上跑,和莲莲一起玩,“姐姐”叫得甜甜的,钻江鼠就象添了个儿子,心里喜欢透了。聪明勤快的小顺子,帮他们撒网打鱼,向他们学水上水下的本领。钻江鼠像教儿子一样地把身子的功夫全教给了小顺子。
不知不觉一年的工夫过去,小顺子水里比在旱地上还自在,就像一只鱼鹰,又像一只水豹。有时候钻江鼠高兴了,领着小顺子和莲莲钻进江底,你追我赶,半天不上来。小顺子自己已能够捉到活鲫鱼了。冬天,江面上封了冻,小顺子砸开冰,钻进水底,一气能摸出五六条活鲫鱼来!
小顺子娘的病呢,因为天天有蜂蜜敦鲫鱼调治,眼见着好起来了。到第二年夏天,就能走走逛逛料理家务了。小顺欢喜,莲莲父女俩也高兴。
谁知,有一天出事了!
那天,小顺子和莲莲爷俩正在江上捕鱼,渔霸领着他的狗腿子逼鱼税来了。钻江鼠说:
“还没有呀,老爷,再拖欠个三天五日的吧。”
渔霸哪里应承?二话没说,就吩咐狗腿子们抢船。钻江鼠急了——这船就是家,就是饭碗呀!——打吧,不打不中了。他把篙一抡,上来一个打一个,上来两个打一双,打进江里淹进水里,当场呛死了两三个。老渔霸也被打伤了。老渔霸哪肯善罢干休呀?立马上报了县太爷,把钻江鼠抓进了大牢。连打带上刑,当天就死在牢里了。
钻江鼠一死,撇下了莲莲,顺子娘当即就把她当作亲闺女收养在自己家里了。顺子和莲莲还是天在一起下江去找鱼,捉了鲫鱼来给妈治病。
三年过去了,顺子妈的病果然好了,成了一个壮实的人啦!
后来,莲莲做了顺子的媳妇。小顺子为了给钻江鼠报仇,天天练习水上的功夫,成了一条水上的好汉。
张顺后来的水上本领不仅大大超过他已死去的岳父钻江鼠的本领,就是在方圆八百里,没有一个人的水性比得上张顺。由于张顺在水里像鱼一样,穿梭自如,人们就称张顺为“浪里白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