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段恋情时,往往很多人都会带着“一无所有”的悲凉感离开,觉得自己投注青春、精神乃至于金钱,最后却一江春水向东流,空空如也。
一段无法终局的恋情、一段未能白首的婚姻,真的就是白白浪费了吗?物理学最伟大的通则之一——能量守恒定律告诉我们,事情应该不是如此。这个定律是:能量既不会无中生有,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可以从一种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但能量总和是不会改变的。
在此可以举一个例子说明。当用力拉开弹弓上的石头时,我们就等于对这个弹弓上的橡皮筋做了功,被拉开的橡皮筋产生了位能,一松开手,弹弓上的石头有了自橡皮筋的位能所转换而来的动能,然后,石头打到了一个小木盒,木盒移动,又产生了位能;也许以木盒平均受到的冲击力再乘上移动的距离,所得到的位能会略略小于石头所具有的动能——那是有一部分的能量消失了吗?不,仔细测量,石头和小木盒经过此一碰击,温度都微微上升了,能量有一部分已经转换成热能了。
从位能到动能,再从动能转成位能与热能,能量的形式不断转换,但总量并不会减少。问题是:在爱情里,我们能够觉察得出能量在形式上的转换吗?感觉得到温度微微的变化吗?如果不能,也许我们真的很容易就在一桩一桩不能执子之手的爱情里泄了气、断了气,觉得一切很不划算、很不值得啊!
我们都爱说:“人生无常”,然而,走到爱情里,我们却又都不允许生命漂泊,一旦相爱了,就非要看到结果,而所谓的结果也都仅仅指向:我们会不会结婚呢?你是否会爱我一辈子?
啊呀!一辈子有多长?绝对比我们所以为的要长很多、很多。白首偕老之外的爱情就被认为是白作功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生也没有白作的功,在爱情这样亲密到无所遁形的互动里,更是不会白作功的,细细去想,无论质量,我们的生命一定会有所不同。
因为相遇,我们的生命一定有了些不同、有了些变化。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值得爱人深爱的人,我们都曾经偷偷临镜仿真,想象恋人最爱的是什么样,然后悄悄地修正,慢慢地跨越到一个我们从未想到会进入的领域。
谢谢那些爱过我们的人,因为爱的缘故,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大更宽了;谢谢那些未能终章的故事,在无须成为彼此的负担前,我们因为相爱,已经交换了生命的能量。也许是人生向前进了一步,产生了位能;也许我们变得更勇敢、更有自信,人生有了动能;也许,因为你我的相偎相依,人生微微温暖了起来,有了热能。
以有没有终老白首的结果来论断爱情的成就,就太不懂能量守恒了,爱过之后,生命的厚度与韧度、宽度与深度,一定、一定会有些不同——如果是用真心相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