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妮儿神思恍惚且露着怪异的笑逃似地奔回家,反锁自己于屋里,拿住那只熊,取了针狠狠地刺着。
贱男人,我让你背叛我!作弄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厌恶你吗?是因为你永远言不由衷的嘴脸,永远用心计伪饰的情份,你知道什么最能打动一个女孩的心吗?不是浮于心的甜言蜜语,而是一颗不自觉流露的真挚的心。你知道为什么少男能打动少女的心吗?那是尚未洒墨的纯心,尽管不是金砖,水泥心凝固的更实在。成人世界的男人永远用华丽的外衣掩饰自己的各种私欲,减少寂寞,减少暮钟之年的孤苦伶仃你们永远是实物主义的
妮儿狠狠地刺着,嘴里咕噜着,仿佛要把熊刺痛刺醒,刺出一切伪装下的真实。
工作,本本分分又如何?只要有强大的后盾力量,只要会察言观色,使色用巧,巴结奉迎,圆滑善变。能力又如何?一切外在的假象足可以颠倒黑白,扭曲是非。人人是群蚁,见饭屑就上。朋友成仇,夫妻暗算,儿女隔阂,同事前客套后捅刀。每个成功者的脚下不知踩着多少人的身体?血管里输送着多少人的鲜血!强吃弱,硬压软,排斥又吸引,缤纷色彩后是暗影晃动
妮儿咕噜着刺着,刺着咕噜着,是累了,迷迷糊糊地处于半梦半醒状。一阵脚步声把她惊醒,是哥回来了,不过零时他是不会回来的。他喜欢奶奶般的老式女人,勤俭持家,生儿育女,侍奉公婆,唯夫是从,在生活中屡屡失望后,沉迷于灯红酒绿,身边是年轻女郎,把爱流注奶奶身上,依恋着奶奶,买女孩喜欢的东西送给奶奶,甚至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和奶奶同床而眠,畸形的变态。后来在家人、外界及自身需求的压力下娶了嫂子。
初始,也过了一段看似还算吻合的生活。感情往往建立难,毁掉举手之间,日常生活不经意的话或放纵的一件事,足可以把它揉得失去原样,就像美丽的专属于它的温度的雪花,过冷成冰,稍热即化,冷热的度数又有几人能把握住呢?人的心度难定,感情度更难达位,这也是婚姻质量的重要原因吧?再有各种需求的错位。它像一把伞,阳光遮挡上面,伞下的人徘徊迷茫,无奈感伤。在漫长的生活路途中,诱惑处处,有多少人不甘于伞下的那处窒闷之地,逃出或企图逃出。
大嫂呢?用公公的憨实来填补丈夫的不衷,公公对儿媳的包容和忍让以及为了一个完整的家的委屈成全成了大嫂对大哥欠缺的补合处,生活中不自主地靠近着公公,依赖着公公,异性之间的微妙激起父亲内心柔软的一面,而这又恰是母亲所欠缺的
天啊!这是一个何曾情感混乱的世界!又听到脚步出去的声音,哥哥怎么又出去了?接着从父亲房间传来大的响动,父亲,哥哥和嫂子的声音像噼啪啪的炮响起来,把妮儿震得神经混乱,她捂住头哀泣起来,即而失去知觉。
妮儿醒来时屋内屋外仍是漆黑一片,尚未白天。嘈乱的声音消失殆尽,静得让人心闷意乱,她不想掺和这伦乱的世界,可她的感情牵着她必须面对这伦理的判决。她悄悄地摸黑走出来,哥哥的房门已关合。她慢慢地靠近黑暗中父亲的窗户,他正闷坐床沿,烟头在闪动着惨淡的光,母亲呢?她忽然想起母亲去照顾生病的外婆去了。
又是一个乱乱的夜,天上没有星,更没有月。
晨曦,妮儿起床做早饭,嫂子已起床,正在厨房忙活。父亲和哥哥也相继起床。一切风平浪静,各行其事。静寂还是静寂,让人发慌发怵,让人心烦意乱。一夜没有休息好的妮儿仍神思恍惚着,大脑支配不了身体地在屋里转动着,心烦意乱地咕噜着。你看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好吃饭,治疗一点不见好转,今天你抽空带她去医院。父亲对哥哥说。你们才精神分裂。妮儿恼羞成怒,你们害得我一夜无眠!你们赶走了母亲,现在又想加害于我!
你们这些男盗女娼的家伙,人前一本正经,人后抛眉弄眼,外表冠冕堂皇,仁义道德,骨子里绞尽脑汁地如何损人利已,损私枉法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伪道者了。母亲呢?我可怜的懦弱无能的母亲啊!你们欺负她,慢慢用精神的毒药一点点地杀害她。母亲忍无可忍地被逼走了,是否还想杀死我!啪的一声,妮儿被父亲煽了一耳光。你整天胡言乱语什么!说着气急败坏地把妮儿拉进房间反锁了门。
妮儿发疯地敲着门。你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你放我出去。我要找母亲,只有母亲真正地疼我。伟子就是这样残忍对我的。把我绝情地关在门内窒息我,压制我,他却在门外逍遥自在,胡作非为
一番折腾后,妮儿真是累极了,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母亲牵着她的手,走在枫叶漫漫的小道上,穿越时空,直向丛林深处。她又回到无忧无虑的时代,唱着欢快的歌儿,听妈妈讲人生道理,告诫为人的诚实、忠厚、善良。云淡风轻里流畅着真情演绎的真爱,没有混乱的关系,人心的阴沉等,只有祥和明丽,只有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