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南皮县有个王铁手,在沦州一带很有名气。不过这人有艺无德,常常肇事欺人,老百姓都叫他“祸头”。
这天,王铁手没事,来泊头镇赶集。只见一个卖槟榔的老客叫卖得正欢,周围围着一群人。王铁手好奇,也凑过去瞧热闹。
这槟榔染是一种药材,有帮助消化、驱除蛔虫等功能,外壳十分坚硬。卖槟榔的老客拿着一把槟榔果,比比划划,满嘴唾沫,自然是卖瓜的不说瓜苦。王铁手看上了瘾头,挤到跟前说道:“掌柜的,你说这槟榔果都是呱呱叫的上等品,我看都是些卖不了的槽烂货!”卖槟榔的一听,简直大败胃口,抓起一把槟榔果说:“这位大哥,青天白日,莫不是看花了眼吧?你看看哪个糟烂?”说着把槟榔果递了过来。
王铁手成心激他火起,摆摆手道:“个个都糟烂!”
“烂?哼!你要能捏得碎,我豁出这筐槟榔不要了!”卖槟榔的还真给激起来了。一则是货真价实,不怕褒贬,二则是这人两眼瞪着说瞎话,实在是气人!
王铁手要的正是这一句呢!他抓住话柄,紧跟着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在这种节骨眼上,卖槟榔的自然不肯充孬,针尖对麦芒地回答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是自然!”卖槟榔的不知王铁手的底细,真跟他戗起火来。
王铁手冲着卖槟榔的呲呲牙,回头冲着围观的人说道:“众位乡亲在场为证,今儿个可别说我王爷手黑。”说着,袖子一挽,伸手捏起一个槟榔,两个手指一碾,就象碾个麻雀蛋一样,坚硬的槟榔果立刻碎成粉。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众人一片唏嘘,工铁手好不得意,“啪儿”一个,“啪儿”一个,炒料豆子般越捏越有劲儿,卖槟榔的这下可傻了眼,脚踏荆棘般立不是,站不是,劝不是,拦也不是,嘴里“咦咦”着,心疼得直哆嗦。
王铁手眯着小眼,越发得意起来。
一终于,卖槟榔的老客软了下来,一脸难堪,十分尴尬地一把抓住了王铁手的腕子,央求道:“好汉爷,拾抬手,我,我实在有眼不识泰山……”
王铁手正捏得起劲儿,哪管老客的哀求?“嘿嘿”一笑道:“怎么着?想放屁叫手拿?大爷偏不依!”说着,使出铁手功夫,抓起一把槟榔,手中一擦,立刻粉碎。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
卖槟榔的老客脸上冒汗了,拉又拉不动,求又求不下,半个身子紧紧地护住了箩筐,简直要下跪。王铁手更得意了,推开老客,单手觉得不过瘾,又使出了另二只手,“啦啦啦”,“啦啦啦”,一筐槟榔果,转眼给碾碎了一半多。
围观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纷纷过来解劝,王铁手只是不依。
这时,过来一个银须飘飘的老者,伸出两个手指,在王铁手褂子的后襟上轻轻一捏,就跟火筷子烫上一样,立刻就是一个窟窿。老者不动声色,一连捏了七八下,王铁手的褂子转眼成了大漏瓢!后面的人看得明白,暗叹老者的功夫比王铁手更高一筹。这正是蟆螂捕蝉,没想到黄雀在后。
人们后面这一喊喳,王铁手发觉了,回手神后襟这一看,就象僚了毛的狼崽子一样,立刻大怒:“是谁!长着两脑袋,敢在爷爷面前耍弄?”
只见老者不慌不忙,手将长须哈哈笑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年轻人,习武为健身,可不是恃武欺人。”
王铁手正在火头上,怎肯吃这一套了骂声“老杂毛”,照着老者扑去,一招双雷贯耳,想置这个多事的老头子于死地。老者见拳头打来,还是那个不慌不忙的样子,一招野马分鬓,架开了拳头,转身就走。王铁手哇哇大叫着穷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只相差两步远,王铁手紧跑紧颠,使出野兔跳垄、猛虎蹿涧的功夫,就是追不上。两人串街过巷,转眼便不见了。
他俩走后,围观的人一也都乱哄哄地散去了,不少好事的人追过去看热闹,但没得结果。后来不知是老者把王铁手引到没人的地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的缘故,还是王铁手醒悟过来,确实觉得自己这点功夫还差远了的缘由,反正从那以后,王铁手再没恃武欺人,而是老老实实地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