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开始,他就以刚劲有力的臂膀,将美丽的她高高托在肩上,任她飞翔。这一托,就是十年。十年间,他从未失手让女孩摔下一次,因为,他爱她。
天鹅搭档,许个爱情茁壮成长
一曲舞毕,满玲玲鞠躬致谢,一笑起来,两个小梨涡似乎要把甜美都溢了出来。李岩打听到小对手的来路:满玲玲小他一岁,大连金州人,家里穷,9岁时就入了杂技班,文化课、专业课从来都是第一,年纪小小却已斩获大奖无数。
两天后,不服输的李岩缠着父母转到了杂技班,他要与满玲玲同场竞技。
初来乍到的插班生李岩有很多不适应,学起舞蹈来显得很吃力。他决定每天放学后返回练功房补课。
第一次加练,当李岩推开练功房时,已有一个小人儿精灵般满场翻着跟头,待那小人儿站定,才看清正是满玲玲。李岩想要表现一下,也跟着翻跟头。他身高已超1.70米了,一口气连翻四五个跟头,远远看去,倒像一个大号的车轱辘在翻滚。
“你个子高,不适合连续翻跟头,容易受伤。”满玲玲忽然抛过来一句话。李岩涨红了脸,满玲玲笑了:“每个人适合的动作都不同,你是我师弟,有不懂的就问我。”李岩愕然,竟乖乖点点头。
此后,几乎每天傍晚的练功房,都传来两个小人儿的阵阵笑声。愉快相伴中四年很快过去,小天鹅出落得亭亭玉立,师弟也长成了大男儿。
2002年6月10日,满玲玲腰缠丝带在高空翩翩起舞,绸带断裂,导致严重摔伤,尾椎和腰椎骨折,左胳膊骨裂,要住院至少三个月。在偌大的练功房里“孤训”,没有满玲玲陪伴的一个个傍晚,李岩总是走神。
他悄悄跑到医院看她,嘟囔着:“我看以后还是别跳了。”“那怎么行,伤好后,我要加班苦练。“你很爱这一行,对吗?”“是啊,这是小天鹅不会放弃的梦想,在舞台上一圈一圈,一起一扬……”
“小天鹅”陶醉的样子,就这样牢牢地扎在了这个大男儿的心里。不知何时,爱之花蕾悄悄绽放。
三个月后,满玲玲回到学校,因为身体不适合强度拉伸,不能费力做一些高难度动作。老师建议她改练双人舞蹈。舞伴成了难题,杂技班一般都有固定组合了,而且,拥有芭蕾梦的她对舞蹈的要求非常高,所以从小只能独舞。
这晚,满玲玲在练功房嘤嘤地哭,李岩劝着,“今后我陪你舞。”满玲玲看着眼前的“大柱子”,摇摇头。“在我肩上跳,你的芭蕾舞会更美,更清楚!”憨憨的李岩急了。
“啊?肩上芭蕾难度高,风险也大!而且,你当底座,就很少有人会关注你了。”满玲玲喃喃地说。“我就喜欢当底座,你要不肯,那我,那我再找别的鹅吧。”李岩笨笨地伸出双臂,作鹅舞翅膀一样,满玲玲破涕为笑。
这一天开始,李岩要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汗水,去练习在常人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底座,常人的臂力练到两百斤,他就练到三百斤,别人肩膀头各压一百斤,他就压两百斤……这些,只为将他那体重仅八十斤的“小天鹅”牢牢托起。
2003年2月,日本宝冢剧场里,17岁的她在舞台绽放,在18岁的他双肩上翩翩起舞,“单足尖肩上转体180度”、“单足尖站头顶阿拉贝斯”、“单足尖站头顶踹燕”惊艳全场。
晚上休息时,李岩开口了,“我,我这么费心思与你搭档,其实有目的。”“什么目的?”“为了更方便地练好这个项目,咱俩得处对象,你看合适不?”满玲玲低下了头。李岩急了,“行还是不行?不行咱俩还是朋友。”“别闹,我回去想想。”“别想了,你现在回答我。”李岩的咄咄逼人,让已有心理准备的满玲玲开了金口:“那……行吧。”
从练功房到宿舍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小路,小路修在山腰,一边是半人高的铁栏杆,栏杆外就是深蓝无垠的大海。两人肩并肩,静静地顺着小路走着,海浪温柔地匍匐在脚下,夕阳把爱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底座男孩,爱你就将你牢牢托起
2005年秋,就在两人合作渐渐默契时,满玲玲病倒了,暂停了练功,加上李岩想尽办法为她补充营养,短短一个月,满玲玲的体重竟增加到一百零五斤。李岩虽身高1.79米,体重却只有一百二十斤。
当满玲玲再次在李岩肩上踮起脚尖时,仿佛一座山压了上来。李岩使尽浑身力气,努力让自己定位。满玲玲每一次转动,李岩都感觉肩胛骨要断了似的。“挺住!”李岩咬着牙默念,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每一个挪步都小心翼翼,仍无法控制身体在重压下的颤抖。
等满玲玲跃下时,他刚伸出右手,还没来得及与她旋转,就栽倒在地,一记重响砸响整个舞台。好半天,他才挣扎着爬起来,吐出两个字:“没事。”
满玲玲泪眼婆娑,内疚地抱住他,“对不起,我太胖了。”李岩摸了摸她的脸,费力地笑:“你都算胖,还让不让其他女孩活啊?”一周后,李岩出院,医生叮嘱他:腰、肩最好不要承受重压,再出现闪失,可能就残了。“嘘——”李岩让医生小声一点,还好,满玲玲去办出院手续了,这话可不能让她知道。
这边,满玲玲也在暗自行动:买来减肥茶,坚持“过午不食,杜绝鱼肉”两项方针,还增加了训练量。她不知道,李岩也偷偷加大了练功强度:每天坚持上百个俯卧撑和卧推,并且把卧推的重量增加了一倍。一些时日后,李岩的臂力增强了不少,满玲玲也消瘦了很多。
当李岩能轻松地托起满玲玲时,满玲玲却因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昏厥。李岩第一次在恋人面前急哭了:“别为我减肥了。就算你变成大胖子,我也能托起来!”满玲玲笑他傻,可她又何尝不傻?
随后几年,两人的表演越来越默契精湛,惊艳一片。而艺校利用这支舞安排了许多额外节目,以此提高门票费。这不是欺骗观众吗?满玲玲动了辞职的念头,李岩一口答应。
2007年4月中旬,两人瞒着父母从沈阳艺校辞职,“想爱”组合开始追梦,李岩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她走到哪,他就托到哪儿。
然而,离开了艺校这个靠山,两人既没名气也没人脉,几乎接不到任何演出,生活异常窘迫。他们只能寄居在同学租的小房里打地铺。为了联系演出和排练,睡眠时间挤得只剩四五个小时。无数次梦醒,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可人儿,李岩锥心地疼痛。多少次想放弃舞蹈回归生活,可一想到五年前,满玲玲得知要失去舞蹈时绝望的哭泣,他不忍心粉碎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