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冢的故事听过吗?
一:老马
“滴答…滴答…”
张大宝放下手里的半块破地图,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是深夜十一二点了。
随手扯过一条发潮的铺盖,张大宝想也没想就往床上这么一躺蒙头大睡起来。
“咚咚咚”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谁啊?”张大宝不耐烦地问。
“天龙一回头。”门外的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吓死你这头猪。”张大宝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随后突然一惊,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奔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张大宝缩了缩脖子。焦急地环视着门外。
然而门外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老马,出来吧。”张大宝稍稍用力地敲了三下房门,又轻轻地锤了两下墙壁。这节奏,正好是三长两短。
“踏。”转眼间,屋顶上窜下来一个干瘪的中年男人。
“哈哈,大宝。丘陵一别就是几年,你活得好滋润啊。”中年男人瞥了张大宝一眼,然后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是啊,丘陵那一趟子下来差点没要了我这条小命。你倒是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张大宝边说边把中年人迎进屋子里。
小心翼翼地朝门外张望几下,张大宝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又来到柜子前取出一包上好的龙井茶给中年人泡上。
“嗯,好茶。”中年人抿了一口说道。
“得了吧你,别和我打哈哈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中年人身上,张大宝睁大了眼睛盯着中年人,仿佛要把他上上下下看个透彻。
“嘿嘿,这么着急干嘛啊?”中年人有些戏谑的看着张大宝。
“好吧,先不说这个。说说你身上为什么要涂麝香吧?”张大宝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突然问道。
中年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张大宝会这么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唉,有烟吗?。”中年人忽然叹了口气,变得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有。”张大宝递过去一根软中华,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好,你先看看这个吧。”中年人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后把左臂的袖子卷了起来,对着张大宝。
“嘶。。”张大宝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中年人干瘪的手臂蜷缩在袖子里,手腕以下的组织全部腐烂了。一只白色的蠕虫正缠绕在光秃秃的手臂上扭动着肥大的躯壳,似乎在吮吸着什么。每次扭动,都会散出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老马,你。。。”张大宝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时扭过脖子,不再去看中年人的手臂了。
“唉。”中年人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还记得5年前的昏冢吗?”
“昏冢?就是你弟弟失踪的那个地方?”张大宝点燃一根香烟,沉声问道。
“是啊,看来你还没忘记。”中年人放下茶杯,然后把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里,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老马,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只能说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张大宝定了定神,无奈地说道。
”可是你知道的,我们都尽力了,人没了就是没了。况且干咱们这行的,哪一个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呢?”张大宝张张嘴,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不,我总感觉我弟弟没死。他一定还活着,我得去找他!”中年人猛地坐了起来,用着几乎咆哮的语气说道。但很快,他又重新坐下去,闷头抽烟不再说话。显然,他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感觉?靠感觉有用吗?明摆着的事实,你我还要继续争辩吗?你这回肯定是去了昏冢才弄成这样的吧?”张大宝被中年人说得有点发悚,反驳道。
中年人抽搐了一下,然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二:羊皮纸
“够了,别说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顺便给你带了一件东西。”中年人摇摇头,扔掉燃尽的烟头。
“什么东西?”张大宝好奇地问。
只见中年男人缓缓的脱下外套,然后把外套平放在桌上铺整齐。再从怀里掏出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了外套。
中年人拿出小刀的一刹那,张大宝顿时感觉一股森寒的刀光一闪而逝。看到这里,张大宝眼睛都亮了。和这个老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张大宝深知凡是能经老马的手的东西,样样都不是凡物。单单那把精致的小刀,张大宝估摸着就不低于一千万。而且这个价位往往还有价无市。而能被老马藏到外套里而且这么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其价值,显然不可估量。
“兹“随着那件外套被撕开,一张有些古旧的羊皮纸出现在张大宝的眼前。画面上一群古代的原始人围绕在一个圆形的石台上,一个人被放在台子上,周围还有许多白色的蠕虫,整个画面被线条缠绕着,一个血色的手印突兀的印在上面,使得整个画面显得有些狰狞。
“这是”?张大宝满脸疑惑。
“呵呵,你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中年人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冲着张大宝的书桌做了个手势。
“我最要想的东西?”张大宝回过头,看了看书桌上的半张破地图。然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去诡冢的。。完整的。。地图。。。?”张大宝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这是去昏冢的。”中年人摇了摇头。
“你哪里弄到的?这个血手印是谁的?”张大宝略带失望,把羊皮纸拿到手里轻轻抚摸着。
“这不是我自己弄到的,是。。。血手印?什么,血手引?你也看见了?”中年突然顿住了,然后他从张大宝手里抢过羊皮纸。用那把精致的小刀往纸上轻轻一划,羊皮纸就被从中间切割成两份一样的纸张。
中间露出来的部分白森森的,洁净而又光滑,一缕缕若隐若现的纹路掺杂在其中。
中年人用小刀一把挑起手臂上的蠕虫,把虫子轻轻放在羊皮纸的中间,然后又在手臂上割开一个口子,将血滴在虫身上。
蠕虫一接触羊皮纸上,就跟疯了一般四处拼命扭动起来,洁白的羊皮纸上顿时被虫体身上的血迹划出密密麻麻的血线。然而仔细观察,却发现虫身扭过的地方奇迹般的出现了又一条条纹路,纹路与血线一交合,分明是一张地图。
“咳咳”不知什么原因,中年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看起来摇摇欲坠。而且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随时都会倒下。
“你没事吧老马?”张大宝见状,赶紧把他扶住。
“我没事,你快拿相机把地图拍下来。”中年人摆摆手,满脸黯然之色,然后突然催促起张大宝来。
“好的,我这就去拿。”张大宝把中年人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就进了里屋的杂间里去取相机去了。
“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张大宝顿时心里一惊,急忙侧过身子透过门缝往外边看去。。。。
“老马!”只是这么一看,张大宝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只见中年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他的头上还有一个黑漆漆的洞,正往外淌着血。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张大宝冲到桌子前面,看着倒在血泊之中面色苍白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的中年人,一阵失神。他的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一只只白色的蠕虫此时正从他的身上破皮而出,蠕动着,带出一股股腐臭味,中年人的身体随着虫子的蠕动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年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张大宝又看看桌边的地图,却意外地发现桌边多了一封信,显然是中年人留下来的。
匆忙撕开信封,张大宝心情沉重。只见信上写着。
吾弟张大宝亲启:
大宝贤弟,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是被虫所覆,自知时日已经无多。我等都是平日挖坟掘墓之人,罪孽实属不浅。今日有此下场也在意料之中,唯有一心结难以解开。此次昏冢之行实在令我毕生难忘之经历,其中种种,你知我知,诡冢地图,也在其中,,不多赘述。只是弟弟生死未卜,还望你了却心愿之时,能尽力搜寻。我自知生平罪孽深重,所得钱财,已尽数布施,唯有邪清宝刀一把,爱不释手,今我已入地府。想来此刀与你有缘,便赠与你罢。对了,其实那个血手印是。。。
三:庙背岭
色木村有个庙背岭,要说起这个庙背岭来啊,那还真是邪的出奇。曾听闻有个半百老翁不慎闯了进去,出来的时候,竟已返老还童,长得和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一模一样。
有个同村的中年人听说了这件事,就邀上自己的弟弟和一个朋友上了庙背岭,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些人去找他们,可是这些人全都失踪了,有一个逃回来的,回来时已变得不成人样,人们见到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他的右眼被生生挖了去,淌着血,露出一个空洞洞的眼窝,黑得吓人。他显然受了巨大的惊吓,整个人疯疯颠颠的,见人就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山的那边啊,有一个宝藏。”人们偶尔遇见他,也是如遇瘟神,远远的就避开了。后来据说躲到了山上的庙里去了。
“嘿,兄弟们,前面就是庙背岭了。加把劲吧,很快我们就到了。”张大宝瞅了一眼怀里被唔得有些温热的羊皮纸,然后把圆鼓鼓的登山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望了山头一眼,这才有些激动的说道。
“快到了?好啊,大伙再加把劲,到了那里就有钱拿了。”一个浑身黝黑短小精悍的矮个子回头望了一眼,大叫道。矮个子身后三四的脚夫模样的汉子,挑着好几个大包小包,此时正满头大汗的跟在矮个子身后。
“累死我了,前面有个庙,咱们休息一会再走吧。”一个高高瘦瘦的脚夫发起了牢骚。
“是啊,都走了二十多里山路了,再不让歇一歇,骨头都该断了,一个”微微发胖的脚夫也附和道。
“这。。。”矮个子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他转过脸,询问般的看向张大宝。
“好吧,那就休息一会。”张大宝已经走到了庙里,他脱下厚厚的登山装打量着小小的山庙,嘴里轻轻的念叨着:
“庙背岭。。庙背岭。。。庙背。。我知道了。”
张大宝从手里掏出一大把钱然后递给矮个子。
“好了,东西放这,你们走吧。”张大宝指了指庙里的地上。
“宝爷,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你。。。”矮个子看了看手里的钱,又冲脚夫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大宝说道。
“还看着我干嘛,走吧。”张大宝晃了晃手里老马留下的邪清宝刀,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那是那是。”矮个子把手掌往外侧翻,又挥了一下手臂,几个脚夫见状,纷纷放下担子,走了出去。
“宝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兄弟我走了。”矮个子深深看了张大宝一眼,也退了出去。
四:诡异的人影
幽深狭窄的甬道里,张大宝借着头顶上探出来的微光。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然后往前挥了挥,黯淡的烛光快速地跳动了两下,几乎要熄灭了,但随即又像是定住了一样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旺盛的燃烧起来。
张大宝收起蜡烛,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个探照灯。
幽深的甬道被探照灯这么一照,登时变得亮如白昼。
透过洁白的灯光,可以看到整个甬道呈倒三角结构,愈往前就越狭窄。顺着甬道到了尽头,便出现了两个相同的入口,张大宝拿出老马留给他的地图选了一个甬道往前走,走了一阵,又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入口。
甬道越发狭小了,张大宝不得不躬下身子侧着头前进。
又走了一会,这个甬道终于到了尽头,前面没有路了。张大宝回过头,想望望身后。哪知这一望,差点没把他惊住。
只见身后的甬道不知何时已经闭合。两边的顶子上,一条条白色的蠕虫布满了墙壁,正朝着他爬过来。
张大宝暗叫一声不好,然后赶紧把背包摊开,从里面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撒在四周。
蠕虫一接触粉末,便想触电了一样痛苦的扭动起来,然后迅速干瘪。
“呼”见状,张大宝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身后的蠕虫爬在干瘪的蠕虫上有开始缓缓前进。虽然速度慢了许多,但看起来突破张大宝的防线也只是时间问题。
“拼了。”张大宝一声怒喝,从腰间抄起了一捆炸药,迅速打上火,然后扔在了闭合的甬道入口上。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的气浪差点没把张大宝给震晕。
张大宝勉强定了定神,透过混浊的空气看去。只见甬道的入口被炸出来一个大约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缺口。
见状,张大宝一阵狂喜,然后抄起背包就往缺口闪了进去。
然而才刚刚进去一秒不到,张大宝便逃也似的冲了回来,他一边拍着黏在登山服的虫子,一边暗暗着急地看着甬道里。
忽然,一束暗淡的灯光从上而下。打在了张大宝的脸上,张大宝来不及往上看。只听见“啪、啪、啪、”三声急促的响声,随后甬道被自动打开了,一个干瘪的身影一闪而逝。
“等等。”张大宝冲着那个干瘪的身影喊了一句,然后追了上去。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那个身影不见了。
只是在他消失的地方,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个开门的机关,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手印,跟羊皮纸上一模一样。
五:山里的宝藏
严冬的街角还残留着不少积雪,张大宝迈着沉重的步子,独自走着,一串显得有些落寞的脚印留在他的身后。
一只颤巍巍的老手突然拉住了张大宝的衣角。
“小伙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山的那边,有一个巨大的宝藏。。”
张大宝顺着抓住他衣角的手定睛看去,不由得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正死死的盯着他,老头右边的眼眶空洞洞的,另一只眼睛眯缝在布满皱纹的老脸上,空洞的眼眶下露出一个巨大的疤痕,干瘪瘦小的身体在街上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活像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
“你要干嘛?”张大宝有些着慌的收回视线,又往后退了一大步。勉强定了定神,这才硬着头皮问道。
“哈哈。。我要干嘛?我要告诉你宝藏在哪里啊,找到了宝藏,就能发大财了。。“老头显得有些激动,边说边颤巍巍地转过脸去,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破纸包。
“这是什么?”稍稍犹豫了一下,张大宝又有些好奇,还是皱着眉头接过那包东西,把它放在手里。
“小伙子,相信我,拿着这些东西去山的外面,你会发财的。”老头说完,迈开佝偻的步子走向街道的角落里,缓缓消失了。
翻开那包东西,张大宝愣住了。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把那包东西扔在地上,离开了大街,永远,永远没有再回来。
无人的角落里,一个盒子里躺着半块被扯的破旧的地图,地图上两个醒目的大字——马鬼,旁边还有一个三个人的合影,老马、张大宝都在上面,只是还有一个人的脸被遮住了,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以上是字典网为您提供的小故事:昏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