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连卡的爱情故事

我结婚了,是和当地中学的希腊文教师别里科夫。

华连卡的爱情故事

婚礼上,他是那么可爱,西装熨得笔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当然少不了他英俊的脸蛋儿。他在婚礼上紧张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弟弟似乎不太高兴,整个晚上坐在角落里生闷气。不过管他呢,这是我的婚事,与他无关。

就这样,我与新郎开心地生活了两个月。

一天,我与邻居太太们逛街时买了一条花裙子。回到家,我满心欢喜地穿上了新裙子,想给别里科夫一个惊喜。“吱呀”,是他下班回来了。我忙走到门口,等着看他惊喜的表情,想象着他充满爱恋的眼神。可谁料,别里科夫一见到我,浑身仿佛触电了一般,倏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脸先变红,又变白,好一阵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之后又猛地回过头去。他的耳根还变换着颜色呢!这个害羞的人儿!我在心里偷笑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用颤抖的声音说:“华,华连卡,你怎么,怎么穿这样的衣服?”我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他见我笑了,脸又涨红了,活像一个熟透的番茄。他左右看了看,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来,把门关上,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怕被父亲发现的小孩儿。他凑到我身边,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问道:“华连卡,你要穿这件衣服去外边走动吗?”“当然不会,我这是穿给你看的呀!”我故意逗他。他的头又低了下去,脸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不过,我刚刚的那番话像是给了他些许安慰,别里科夫的颤抖没那么厉害了,嘴里念叨着什么:“那就好,那就好。”说完,他脱下了大衣,像是落败的动物一样逃进房里去了。

禮拜六晚上,我参加了当地太太们举办的家庭戏剧晚会。那可真是快活的一晚。可惜,别里科夫有事不能来,我走在路上想着。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一开门,迎接我的不是温暖的气息,而是别里克夫那苍白的脸。他坐在那里,大衣也没脱,帽子也没摘,似乎坐立不安,脸上汗水直流。

见到我回来,他十分激动,猛地站起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参加家庭戏剧晚会了……”

“什么?家庭戏剧晚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那么大,脸上的表情也夸张得很,像是见到了一头可怕的熊,他额头的汗水更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用手帕擦了擦额头,挣扎着站起来。他好像这时才看到了我的花裙子,脸色瞬间变得跟死人一样:“你,你的裙子……”

我有点儿不高兴:“只是一个家庭戏剧晚会,至于这样吗?”

“那,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的同事伊万送我回来的。”

一听这个名字,他仿佛被人揍了一拳,连站都站不稳了,靠着墙瘫软着。他的脸色与雪的颜色无异,汗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他才咬着牙齿,说出了一段并不清晰的话:“天!一个妇女,竟穿着这样的衣服去参加集会,还,还在八点以后,和一个单身汉,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单身汉,走在一起。华连卡,你怎么能这样?这可不是一件合规矩的事情。若是其他人,若是督学、当局听到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想?”他抱着脑袋,嘴巴里咕哝着什么当局、规矩。

我有些生气:“不就是一次家庭戏剧晚会吗?”

“就是,你就是……”他猛地抬头,表情诡异,“当局可没有允许这个!”

“可是也没有禁止这个。”我反驳道。

他的脸更苍白了,拉得更长了。“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他摇着头,“若是别人知道了,怎么办?他们会说,我和我的妻子……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那就离婚!”我彻底怒了。一晚上的好心情全被他糟蹋了。他一点儿不在意我的感受,只在意他的面子。我可是他的爱人,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耳朵里嗡嗡地响,眼睛里蓄满泪水,扭头朝门口走去。

他急了,上来拦住我:“你要去做什么?”

我看见他那张紧张的脸就来气,一把推开他的手:“去我弟弟家!”

“什么?怎么能这样?被别人看……”

我猛地摔上门,气冲冲地走下楼梯,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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