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时间的河转从我与母亲之间流过。
还在不记事的年纪,母亲为了哄我吃饭,骗我说碗底有金项链。我幻想起无数糖果和零吃,开足码力大吃起来。直到碗底朝天,也不见项链的踪影。母亲说,她这一招屡试不爽。
上小学,母亲带我吃鸡柳,我被它的味道俘虏了,吵着还要。母亲告诉我说,她本来还想去玩具店买火车侠给我,晚去了店就关门了。我连忙打消继续吃鸡柳的念头,坐上了母亲的自行车。也不知道是哪天开始的,上小学的时候,每周都会有一份母亲带给我的鸡柳。
渐渐把,母亲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一个小问题也要叮嘱好几遍,我又整天期望独立自立,这样一来,没少和妈闹别扭。我有时候会气得摔门而出,至于原因,大概是母亲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在暑假计划学自行车,好摆脱母亲的接送;开始独立出卧室与书房,让每天可以有一块地方给我享受安静。
渐渐地,我与母亲的关系似乎只剩下一次出门,一趟回家,还有一顿晚饭。其余的时刻,交流仅是那么几个有限的字,简短无力。
初三一阵子,天天和她争执。母亲节时,同学们都准备送花,唯独我,在店门口徘徊几步,终忍住,咬着下唇僵硬地离开。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不断地走,他们不断地老;我突然明白,所有的霪雨霏霏,都不过是离别的前提。我给他们一个背影的时候,何尝不希望转过身去微笑,只是,转身的勇气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被溶于无形。
那一天,太奶奶安静地离开了人世,外婆在火葬场中哭得死去活来。我呆呆注视着汹涌的火苗吞噬那段八十生的生命:一点一点,将一切灰飞湮灭。我看看外外,仿佛又老了几岁,她是想到了:一场结束,往往是一串结束联起来的;还是想到了:未来,其实是和过去一起消失不见的。
我读了高一,和母亲交流依然不多。我叫母亲帮我烧一道新菜,原本只是无意中提及,谁知她第二天便买齐了原材料,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厨房。我中午吃着那道菜,并不好吃,听母亲问我,我说她手艺不错。她尝了几口说,口味有点怪。我说我觉得蛮合口的。
后来,母亲又多尝了几口。
母亲赶文件到很晚,第二天起晚了,急着出门。我从客厅出来,隐约看见她上的文件没拿,随口提了一句,妈,桌上有你的东西。
她生病发烧,一回家就睡着了,我看见衣服还堆在洗衣机上,顺手洗了。次日,她问起,我说是爸爸回来洗的。
后来的一个母亲节,我依然没送花,只是在她回家进门时轻声祝福了一句。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不断地走,他们不断地老;我突然明白,所有的霪雨霏霏,都不过是离别的前提。我给他们一个背影的时候,何尝不希望转过身去微笑,只是,转身的勇气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被溶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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