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事件

符兵刚睡下,电话铃声就把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米乐玲在电话里告诉符兵,何小秋出事了。她说何小秋刚才给她打电话,说他半夜里醒过来,恍恍惚惚的,突然发现枕头边全是血,电话说到一半就没声了。米乐玲说她再打过去发现何小秋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她急中生智给何小秋住的宾馆的总台打了电话,让总台派人去何小秋房间看看。

伤害事件

然后总台的人回了电话给她,说房间是锁着的,他们拿钥匙开了门,又用工具把防盗锁挑开才进去。房间里就何小秋一个人,躺在床上,枕头边真的有很多血迹,卫生间里也有血。听到这里符兵倒吸了一口凉气,睡意全消了,他问米乐玲:“是让人打劫了吗?何小秋现在啥情况?”

符兵听到米乐玲在电话另一头咽了口吐沫,她说你别急听我说下去。米乐玲说宾馆的人一看这阵势,马上把何小秋送到附近的医院去抢救了,让咱们赶紧派人过去处理这事。符兵拿着电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11点。米乐玲说她已经给司机小杨打了电话,先去接她,再到符兵家来接符兵,然后上高速去江阴那家医院看何小秋。符兵说好的,等会儿我到小区门口等你过来,说完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以后,浓浓的夜色里,小杨开着车,载着米乐玲和符兵行驶在上海去往江阴的高速公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米乐玲说:“一个人去外地出差,是有点危险,现在多乱啊,也不知何小秋伤得重不重。”米乐玲接着说听宾馆的人说何小秋伤在头上,人还能说话,就是晕乎乎的,神智不太清醒。符兵问:“那是让人打劫了吗?宾馆报警了没有?”米乐玲说宾馆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们人去了再看接下来怎么办。

车从江阴高速公路出口下来,小杨把车停在路边,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地图册,翻到江阴那一页,又拿出记着医院地址的纸条对着地图查找。等他们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急诊室门口的走廊上,靠墙放了一排病床,何小秋就孤零零地躺在其中的一张病床上。他脸朝墙睡着,身上盖着医院的白色被子,手上绕着吊点滴的细软管,头上缠着纱布,纱布外面套着一个网兜,象水果摊上套在苹果上的那层东西。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衣领上还留着已变成深红色的血迹。

“何小秋,何小秋。”米乐玲在何小秋耳边轻轻唤他。他转过脸来,迷迷糊糊地看见米乐玲和符兵站在他床边,正俯身看着他。米乐玲说:“小秋你放心吧,我们来了,你好好休息,有我们呢。”何小秋缓缓点了点头,眼睛半睁半闭,很虚弱的样子。米乐玲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晕得厉害不敢睁眼。符兵问他是谁把他打成这样,何小秋摇摇头说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何小秋又昏昏睡去了。

宾馆的人把何小秋送到医院就回去了,也没留下人陪护。一个护士让米乐玲和她一起去把住院手续办了,同时预付了医疗费。何小秋的病床在走廊上,旁边也没个坐的地方,米乐玲和符兵找到电梯大厅里的座椅坐下休息。大厅里没有空调,温度很低,符兵把松了的围巾扯开,又重新绕着脖子围好。他说:“等天亮了,让小杨来照看一下何小秋,咱们一起去宾馆看看现场。路上你顺便打电话报个警,让警察也去现场调查一下。有警察在,事情的处理上就显得比较正式,将来对何小秋的家属也好交代。”米乐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天亮以后,符兵和米乐玲打车来到了宾馆,宾馆当班的大堂经理带他们去了何小秋住的房间。房间里还保持着出事时的样子,卫生间的地上留着滴落的血迹,从卫生间到床的地毯上也有血滴,量不大,就象是捂着流鼻血的鼻子走过时留下的。枕头上的血迹很多,看来何小秋受了伤的头曾在上面蹭来蹭去。

经理把符兵和米乐玲带到总台的时候,一个瘦高个的年轻警察正擦着嘴从宾馆的餐厅出来。经理好像和他很熟,问他:“吃好了?”警察笑笑点点头,把手里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扔进墙角的垃圾桶。警察对符兵他们说,现场他早上来的时候已经去看过了,门窗都是锁好的,推测是何小秋自己在卫生间洗脸池子那儿撞了头,当时自己不知道,躺到床上睡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流血了。这不是刑事案件,就是客人自己撞伤了。

符兵问:“有监控吗?事发的时候有人进他房间吗?”经理说有监控录像,你们可以看。警察说你们要看就看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看了,说完和经理打了个招呼就要走。符兵本以为警察会和他们一起看监控录像,见警察要走了,忙问他:“你们出警有个什么单据吗?”

警察问:“单据?什么单据?”

符兵说:“就是证明你们来现场看过的凭证,我们也好跟当事人家属说警察来调查过,算有个交代。”

“没有,哪有这种单据。”警察摆摆手,转身走了。符兵又不知该说什么去留住他,只得看着警察走出宾馆,上了门口的警车,一溜烟开走了。

监控录像里,何小秋是头天晚上7点多一个人回的房间,一直到10点多,两个宾馆工作人员跑来开门,当中确实没人进过房间。这说明警察的推测是成立的,确实是一起个人意外自伤的事件。经理说她已经询问过当班的总台工作人员,那小伙子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走路有点晃,应该是喝过酒了。说着让人把总台上面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放。镜头里的何小秋拎着一个马夹袋,走路确实有点摇晃,进了宾馆大堂,和总台小姐还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出了镜头。

“何小秋对酒精过敏啊,喝杯啤酒就全身发红跟蒸熟的大闸蟹似的,他怎么会去喝酒?”在回医院的车上,符兵轻声念叨,象说给米乐玲听,又象是自言自语。米乐玲说我刚才已经和客户那边联系过了,昨天下午会议3点多就结束了,他们没安排饭局,何小秋应该是自己去喝的酒。

符兵说:“我推测昨天会议结束以后,何小秋觉得这个大活儿做完了,人就松下来了,所以自己去喝个酒解解乏。没曾想一喝喝多了,晚上在卫生间不知是洗脚还是捡东西,把头磕到洗脸池磕伤了,当时他喝晕了自己没感觉,等一觉醒过来见到血,把自己给吓着了。算他聪明,还知道给你打电话叫救命。”

米乐玲他们在医院等到下午,总算等到了何小秋的姐姐何小红,她接到电话从苏州赶过来。风尘仆仆的何小红看到病床上的何小秋,当时就发了火,冲着米乐玲和符兵厉声说:“你们怎么把人弄成这样了?”惹得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往这边看。米乐玲一看她这架势,心想碰上难缠的了,不问青红皂白先兴师问罪。符兵面无表情,对何小红冷冷地说:“你先别激动,你听我问何小秋几句话。”何小秋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身下垫着枕头半躺着。

符兵问何小秋:“你昨天开完会,自己去喝酒了是吧?”

何小秋避开符兵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符兵继续问:“你喝了酒一个人回的宾馆,在卫生间自己碰伤了头是吧?”

何小秋说我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就看到床上有血。符兵直起身对何小红说,我们和警察都勘察了现场,也看了监控录像,从头到尾就小秋一个人在房间里,门窗都是从里面关好的,事实就是小秋自己喝多了碰伤了头。

何小红听完,手指着何小秋责怪他:“你不能喝酒自己不知道啊?你酒精过敏自己不知道啊?你就找死吧你!”何小秋低着头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了,还是米乐玲打破了这尴尬的冷场,她对何小红说,虽然伤是小秋自己喝醉酒弄的,不过既然是在出差,公司会负责他的所有医药费。等小秋出院以后,还可以酌情给予一些营养津贴。何小红听了面色缓和下来,弯腰给何小秋掖了掖被子,说:“钱不钱的不重要,小秋这回伤得不轻,希望你们公司能多关照关照我们小秋。”

商量后决定,何小红留在医院照顾何小秋,直到他出院,再陪他回上海。期间所有费用,包括何小红的饮食交通,全由公司负担,米乐玲他们则先行回沪。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时分,冬日里太阳落得早,雾霾里的夕阳象隔着一层灰纱,让人觉得很压抑。从头天半夜一直奔波到这会儿,米乐玲和符兵已十分疲倦。符兵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这是飞来横祸啊,还好人没大碍。”米乐玲说:“总算有惊无险,破财消灾。小秋这回要真是闹出人命,我们这种小公司,赔都赔不起。我算想明白了,只有人命关天的事是大事,其他都是小事。”

符兵点点头,猛吸了两口烟,把烟头往烟灰桶里一塞,然后向空中挥了一下手,略带兴奋地说:“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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