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今年的冬天依旧还是老样子,寒风瑟瑟,却瞧不见半点雪花到来的迹象,随着全球变暖的趋势日益增强,雪这种以前常见的冬季宠儿越来越少见,不过这和我没多大关系,在寒冷的火车站冻了好长时间,我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回家

火车到站已是深夜,天色昏昏沉沉,正如我此时的心情,孤独的路灯顶着微弱的光芒,投下一行寂寞的影子,我推着婴儿车大小的旅行箱,背着小山似得背包一点点朝公路上挪动,一丝凉风钻进领口,浑身冰凉。

“师傅,停停,停一下。”隔老远我就瞧见一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从公路尽头急速驶来,可能因为晚上没有太多人吧,车子速度很猛,就像一只非洲草原上疾驰的猎豹。车子到我跟前一个急刹,吱一声停了下来。一位斜刘海儿,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的女孩儿推开车门,一对乌黑闪亮的眼珠子直直的瞧向我。见到这么年轻一位女孩儿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车顶牌,是出租没错啊?“有事么?”她拖长了语调,瞪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的不礼貌有些生气。“呃,小姐。”“管谁叫小姐呢?”“大姐。”“我有那么大么?”天,这是哪家大小姐跑出来祸害我来了,有这样的的哥,不,是的妹么?天可怜见,作为现代最大党派宅男党的优秀党员,我平常见着女生连说话都畏畏缩缩的,这位齐天大圣级别的存在实在让我不知该怎么办了。倒是她噗嗤一笑,拖长语调到:“有什么事么?”声音好像山间的黄鹂。

“打车,蓝山小区,多少钱?”我索性不再和她磨叽,她嘴角一翘,伸出五个白嫩的手指。“五元,挺便宜啊。”我有些欣喜,松开抓着旅行箱的拖杆儿就要去拉车门。“五块?别做梦啦,是五十。”她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这让我把拉开的后车门又赶紧推住。“五十,姐姐,你怎么不去抢啊?”“抢钱可是犯法的哦。“那宰客不犯法么”“我宰谁了?”她把脑袋伸出车外,左瞧右看,最后一脸无辜道:“没人啊?”我没办法了,只好软语相求:“姐姐,你瞧这大半夜的,除了我,你还拉得着别人么,便宜点吧?”“嘻嘻,小弟弟,你看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这辆车,你还能见着哪辆,姐姐我晚上才出活,好不容易才拉着你一个客人,你不能叫姐姐明天饿肚子吧。”说完还向我眨眨眼,露出一副要哭的神情。我瞧着她这副奸商嘴脸,肺都气炸了,大声叫道:“真以为我非得坐你车么?大不了我走回去。”言罢,我抓起拖杆儿就要转身走,她笑眯眯道:“姐姐祝你减肥成功哦。”这时一阵凉风吹进领口,浑身凉透了。

好吧,最终我还是上了她的车,在她承诺降价的基础上,当我把沉重的箱子和背包扛上车后,随口问了她一句降价多少,她贱兮兮道“降价五毛,姐姐够意思吧。”我一拍脑袋,又上当了,但这是我已没勇气下车了。

路上,我摇下车窗,风向捣蛋的孩子一样钻进领口,我只觉一阵凉爽,这不是我不怕冷,而是小时候晕车落下的习惯。倒是她不干了,叫我把车窗关上,我没理她,她就停下车,扭头瞪着我,我怂了,乖乖的关上车窗。

再次启程,我不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悄悄掏出手机玩儿游戏,玩儿了一会儿觉得没多大意思,就打开故乡贴吧看消息,很快,一条消息刺进我眼睛里,我不禁轻声读出来:“近日本市出现一伙公路劫匪,劫财害命,一位出租者司机已因此遇害,望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尽量减少夜晚外出。”“真的假的?”我嘟囔一句,车子猛然晃了一下,我脑袋一下磕在前面座位上,“又怎么了?”我生气叫道。“没事没事。”她声音有些颤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哆嗦了一下。“小心点,别好不容易宰着肥羊,钱还没挣到手就把命丢了。”“要你管?”她大声吼了句,表情甚是凶恶,那模样让我吓了一跳。“可不得管么,都在一辆车上,真出了事我也得搭进去啊。”我小声碎碎念,她没再理我,专心开车。

车子已经运动了将近一个小时了,可我看车窗外的环境始终不像我家附近的景象,我家离火车站虽然不近,但却也不会远到这个程度,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了。

“喂,最近路况整修么?”“你叫谁喂呢?”“好吧,姐姐,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到,你认识路么?”“笑话,不认识路我会出来开车?”她语气听来颇为自负,但我并没得道我想要的答案。“还有多久能到啊?”别怪我着急,我想任何一个离家远行的游子踏上故土的时候都会着急,这时,车子又晃荡了一下,我背后一个黑塑料袋掉了下来。我捡起来瞧了一眼,里面一扎扎红色钞票印进了我眼睛里,我吃了一惊,这显然不是我的,可这些让人心动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那女孩的?她要有这么多钱的话怎么可能大晚上出来跑出租,我回想着我上车时的情景与那女孩的表现,越想越不对。我赶紧把黑袋子放回原位,那女孩没注意到我这儿,继续朝着一条我不认识的路前进。

一名专业出租司机怎么可能会对客人态度那么恶劣,一名司机怎么可能会把客人带到其他地方,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会大半夜带这么多钱?这时我想起贴吧上那则消息,我瞧了瞧前面那女孩漂亮的相貌,摇了摇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虽说脾气古怪了些,但怎么看也不像劫匪啊?

不对,哪个劫匪会在脑袋上给自己贴标签呢,谁规定漂亮女孩子就不能犯罪了,说不定她正是靠着这张漂亮的脸来让人放松警惕呢?那她现在会不会正把我往她的老窝带呢,哎呦,要真让带进那儿去,哪还能活下来。我正胡思乱想,车子停下了。

“大妹子,能带我一程么,今儿到亲戚家窜门儿,唠嗑唠久了,都忘了回家的事了,这不,从亲戚家出来就误点儿了。”“大婶儿,没事,您去哪儿,走就是了。”喂喂,为什么我上车就没这态度,我忍不住吐了个嘈,车门开了,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身土气的中年女性上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我看着外面黑咕隆咚的天,只觉的漆黑的夜里仿佛有什么危险地东西正准备伺机而动,好几次我都想开口下车,但最终都又把话咽进肚子里,如果女孩儿真要图谋不轨,哪可能让我轻易离开,若我猜错了,女孩儿根本没什么坏心眼儿,大半夜的,拿着沉重的行李,呆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想想都觉得害怕。倒是那个一上车就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的大婶一上车就呼呼睡着了,呼噜声一阵接一阵。

又是半个小时,车里极度安静,只有大婶悠闲的呼噜声依旧不停,这时候的气氛极度诡异,三个素不相识各怀心事的人,一辆不知要前往何方的车子,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我缩了缩身子,这时候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动荡,而这量小小的出租车却成为世界上最安稳的场所。但这安稳的场所却怎么也给不了我安全的感觉。

车子已经驶出了市区,这绝不是我家的方向,我的耐性,不,应该是我的恐惧感已到了极点,我抓紧背包,大叫了一声,登时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鬼叫什么?”女孩儿扭过头道:“抽风啦。”“这到底是要去哪儿?”我强作冷静,但声音连着我的身体都在打哆嗦。“你不会想知道的。”女孩儿冷冰冰的回了我一句,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我发觉女孩表情严肃到了极点。“我要下车。”“如果你想活命就安安静静的带在这儿。”“你是什么人”“你不是应该想到了么?”我再也忍不住了,背包被我使劲儿扔了出去。

车子停下了,那个大婶儿的脑袋被女孩儿按到车玻璃上,我的背包多了道划痕,被遗弃在一边,一把弹出刃的刀子掉在地上,一只手向刀子努力移动,却怎么也抓不到。而我们所坐的车子被另外几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面包车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警察局里,女孩儿穿着警衣,一脸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严肃道:“先生,感谢你的协助,这伙劫匪的落网有你的一份功劳,愿你再接再厉呀。”我有些苦笑不得:“姐姐,你能正常说话,别这么客气么,我害怕呀。”女孩儿笑了:“亏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儿呢,一进局里就走不动道了,胆子这么小。”“姐呀,正常人进这种地方,谁不害怕?”“嘻嘻,对不起啦,刚才车上真把我憋坏啦,看见你车上那模样我就想笑,对了,你怎么认出我身份的?”“你身份我可没认出来,我只觉得你不像出租司机,但我可不知道你是警察,我当时只觉得你不是好人。”“那你为什么救我?”“因为我是个男人啊,哪能让你在我面前受到伤害?”“嘻嘻,还有点男人样儿,你反应力挺快么,扔包那么准,正砸在那罪犯拿刀的手上。”“哈哈,那是”看着女孩的笑容,我真无法想像如果告诉她我其实是准备对她动手却不小心砸偏了的话,她还会不会这么开心,但为了小命着想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随着聊天的继续,我终于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近一段时间,一伙公路劫匪流窜本市,造成了好几常命案,警方追查了几天,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因为事故发生后没有一个受害者能活下来,所有的作案痕迹都被抹去了。为了抓到凶手,警方谋划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首先,由一名警员扮作出租司机当诱饵,并在六点多银行人数较多的时候取出一大笔钱放进车里,用以吸引罪犯注意力,让他们把目标放在诱饵身上,然后让警员把车开到偏僻场所接活,偏僻之地人少,这就可以让罪犯放下心动手,然后在罪犯咬钩后秘密通知其余警员在罪犯动手的地点到达后立即实施抓捕。为了让罪犯减少怀疑,警局专门派出了刚刚参加的这位女孩儿,但面孔生是生了,却因为这女孩的恶劣脾气使得她一个晚上都没接到一位客人。这已经罪犯起了怀疑,因为真正的出租司机绝不会这样,本来这一次行动就要以失败告终了,可却因为我这个倒霉蛋使得事情发生了转机。因为我的上车,打消了罪犯的疑心,而后某阴险女警在贴吧临时发了个贴,结果直接把我吓得不敢乱动,直到真正的罪犯——那个大婶上车我们引到罪犯其余人的埋伏地点时,早已接到女警暗号的其余警员迅速出手把罪犯一伙统统抓获。而那个上车就假装睡觉的大婶在察觉到不对要亮刀时,却正巧被已经半疯癫状态的我一书包砸在胳膊上松开了刀子,最后,没有最后了,接着我就到了这儿。

无论如何,今夜我注定回不了家了,在警局的硬板床上躺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向女孩儿匆匆辞行,半小时后,我回到了家,一头栽倒在床上,我终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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