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出窍(下)

即便沿路的摄像头都证实了阿文走的是学校方向,可一切推理都卡在了入室行凶的环节。

灵魂出窍(下)

阿文最终和楼上的老夫妻一样,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回来。回到家的阿文一改以往的状态,每天都闷在卧室查着网上类似的解释,即便是偶尔的出门也是去买一些玄学、异能、奇幻的书,甚至看了大量的影视剧和漫画。笔记本上记满了各种猜想:意念移动、瞬间转移、灵魂出窍、通感控制......。直到父母因为这种反常状态停掉了零用钱;收掉了电脑;反锁了书柜。可阿文和每个人一样,好奇心得到满足前不会轻易罢手,手边没了资料的他只好尽可能的去分析对本上记录的回忆,也最终决定了从最有可能性的灵魂出窍开始尝试。

夜晚,阿文时而全身用力,时而瞪大眼睛,折腾了一身汗没见成效,甚至连征兆都没有,脑细胞的利用频率倒是让他对失眠有了深刻的体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把毛毯都折腾到了地上,阿文起身下床,把毛毯从地上捡起无力地甩在床上,然后准备出卧室去补充水分。就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黑影把他下了一跳,心提起的高度像是堵住了气管,短时间的窒息感令他难受。黑影从躬身的状态猛然间直立,明显也是被吓到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只是和所有阿文讨厌的人一样,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先下手让别人当了炮灰。阿文从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可是也看不惯他父亲这样的粗俗,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渴。知道渴就多喝点水,做事没一点计划。说着,阿文父亲回到了卧室。阿文皱了皱眉头,朝父亲背影瞥了一眼,心里一阵不痛快,憋气时的动作幅度总是显得很夸张,大幅度的拎起杯子;大幅度的打开冰箱;大幅度的倒水,几乎把水倒得溢了出来,阿文甚至被怒火烧的忽略了手上的凉意。可当阿文把水杯递到嘴边时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脑袋里带着莫名的兴奋高速运转。对啊!好像每次出现那种情况都是在异常气愤的状态下入眠......可是,我爸在我门外干嘛呢?不过,从记事开始就没对父亲有什么好印象的阿文懒得搭理他,放下杯子进了卧室。

阿文重新躺回床上,试着找了找感觉,可是刻意的东西总归是没什么真实感,这感觉又假又虚,根本起不了作用,又是一身汗,阿文打算放弃了。翻了个身,阿文有些累了,但在回忆中入眠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直接睡还真有些为难,于是,从小到大的过往再次浮现在阿文脑海,父亲是个刻薄、自私、自以为是、表现欲极强,喜欢在背后使绊子的小人,和阿文从小到大轻信的所谓朋友一样,总是看不得他好一样,每次阿文得到称赞的时候,这些人都像是察觉了敌情一样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拆台、抖料、翻旧账,把能想起来的糗事和盘托出。如果是陷入了难堪,落井下石、羞辱、火上浇油的状况就会发生,一张比一张损的嘴令阿文厌恶。可无论发生的情况属于哪种类型,阿文心里有多反感,从没有表现出来过,因为他懂事时学到的第一堂课就是换位思考,他的姥爷、姥姥都是有深度,有内涵的人,不在心里捅刀是属于阿文的善良,因为心伤难愈是他的亲身体验。而那些人每次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会时不时的和阿文联系,比如饭局收尾时,没钱买酒买菜时......,阿文每次看到一桌子只剩汤汤水水的碗盘,每次接到稍酒稍菜的邀请,每次被要求请客却在饭局中被损,每次把情谊看得很重给予对方信任却遭到背后使绊时......。阿文的父亲毕竟会有不同的表现,他唯一能令阿文平衡的做法就是高出生活保障的供给,就算时不时的会被做出对待女孩的异常举动,只要到了供给时,阿文便会打消非亲生的疑虑。阿文终于找到了轻飘飘的感觉,谢谢自己的小心眼。

阿文看着眼前熟睡的父亲,握着刀的手时紧时松,十多年来被强忍了数回的冲动再次令他陷入矛盾,他已经被经历磨得没有了感情能够干扰的良知,他矛盾的是心里只有父亲的母亲;矛盾的是以后和花钱如流水的母亲如何生活;矛盾的是自己和独立的距离太远。阿文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一怔,这才想起了最初的打算是在证实猜想,阿文显得很兴奋,因为异能是梦想,尤其是变得孤僻后,他觉得哪怕自己心智成熟时这种梦想也会因为现在的性格被保留下来,何况这种变质的成长经历本来就让他很早熟。接下来要做什么呢?阿文看了看手里的刀,琢磨了一下正常家庭不会疯狂的最大额度,口算了安稳度日所需的费用。外出前向父母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忘记放回原处的刀把他的手卡在了墙上时阿文才又折返回来,放好刀,阿文再次从窗台穿墙而出,再次止步,他撇了撇嘴,再次返回,缓缓的推开窗户后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拎了只袋子才最终离开。阿文在被逮捕时知道了自己避不开监控,索性身贴墙面直飞天空,飞出了小区,第一次行动,越远越好。

由上而下,以点到面的逐步扩张计划让他觉得安心,剩下要注意的无非就是开窗时谨慎,拿钱时不挑,关窗嘛......多此一举。凡事总会有坎坷,事事都不会那么容易,阿文敏感的神经本来睡觉就轻,接连两天,不是因为突然起夜的人把他惊醒,就是因为巡夜的警笛声把他拉回到现实,离谱的是,因为开着窗户出门,对蚊子包的瘙痒感防不胜防。阿文觉得自己快疯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不变成神经衰弱,也会因为迅速减少的袋子引起父母的注意。他觉得还是先调整几天状态再说,毕竟从电视上已经得知很多人都期盼装着各面额钞票的袋子凭空出现。

事件在沉淀,阿文也没忘了对突发状况适应力的练习,只是更稳妥的选择了自家,甚至会故意制造动静惊动父母以考验自己的应变能力。不过其间有件事很让阿文在意,开始练习的第三天,阿文总觉得父亲对他的态度收敛了很多,面对他时好像比印象中要显得谨慎,一周的过去了,父亲的态度依然如此,阿文奇怪,却逻辑不出原因,毕竟自己故意制造出来事件后会立刻让自己醒来,这种转瞬即逝的存在感没理由会被发现。又是半个月的时间,在新闻、八卦漫天飞的年代,往事很容易被层层覆盖,阿文觉得是时候了。

这次阿文直接选择了就近下手,且打算见好就收,逐步积累。他先是在自家顶楼只拿了钱包,接着从上至下一家一户的挨个搜罗,依然保持着不挑面值,见钱就抽取其中最大的一张,每次钱包装满就回家存放,然后带着清空的钱包去往新地点。阿文每天忙活到凌晨五点前,结束的时候会把钱包物归原主,第二天再新找一个钱包,展开新的行动,这样持续了三天,阿文决定再次沉淀,毕竟三万块钱足以计算所需的开销了。

学校我已经找好了。一日晚饭的时候,阿文父亲闷了杯酒说到。阿文往嘴里塞菜的手停了一下,嗯。母亲接过话茬,是咱们这儿的吗?阿文父亲又闷了一杯,问的都是废话!阿文父亲吼了一声,扭头看了眼阿文,接着又对母亲说到:咱们这儿的学校收这个......咱们这儿收吗?口气比之前有所缓和,但两红酒杯白酒下肚难免有些暴露本性。阿文母亲也是性格刚强的人,听到这不耐烦的口气脸色有些难看,借着父亲再次端起的酒杯呛火道:你准备把自己灌死?!于是在一句你们俩一对混蛋!中,家庭矛盾再次上演。阿文习以为常,随便扒了两口饭回了房间,战况也更加激烈。在房间里无事可做,只能听着都是你把他惯的!看那天天没出息的样子!败家子!白眼狼!一脸蠢样!和拍桌子、摔碗的声响去压制情绪。阿文烦透了这个家,烦透了明明在外面做尽了缺德事却总能理直气壮摆出教育家姿态的父亲,烦透了他对自己不知收敛的羞辱。是时候了。

阿文洗漱完毕,在床上强忍着熬到了只能听到蛐蛐叫的时段,拎刀朝父母的房间飘去,却停留在门外,看着父母从没关过的卧室门今天却一反常态,难免有些意外,他把刀轻轻的放在地板上,俯下身去,想利用边角先一探究竟,可是刚把手按在地上,过道灯亮了,阿文慌忙捡起刀穿过栏杆藏到楼下阴影里,接着,一阵脚步声朝着自己的房间过去,阿文不再多想,迅速把刀放回厨房后也往回绕,刀刚放下,阿文感觉眼前一亮,自己已经回到了身体。你怎么没关门啊?阿文母亲关切的问强睁开眼睛的阿文。这些天被蚊香熏得难受,今天通通风。阿文眯眼看着眼睛有些红肿的母亲回答。母亲帮阿文盖了盖毛毯转身离开了,带起的风中掺杂着一丝药味,阿文盯着母亲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随着关上的房门闭上了眼睛。阿文没再继续,只是安静的睡了一夜,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有些疲惫不堪,也因为再次犹豫了。

次日下午,警察带走了阿文,并用监控录像让原本莫名其妙的阿文明白了终身监禁的原因,而提供证据的就是阿文的父亲,他早在阿文练习的阶段就把家里装满了摄像头,而让他狠下心上交证据的也正是最后拍下阿文拎刀的一段。

阿文被关在单人间里,四肢捆绑,一盏强光灯直射阿文被胶带撑开的眼睛。

一个半月后,阿文被转去了精神病院。半年后,阿文母亲生了龙凤胎,大的是男孩,脖子和心口处有着长条形的胎记,小的是女孩,胎记意外的长在了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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